很幸运，小兔崽子，”国师的表情还是那么慈祥，“这个禁声术，本座已十年未用，就让它在黄泉路上陪着你吧。”

无方张着嘴，想大骂两声，却只觉两腮空自张合，没有丝毫声响。更可怕的是，一种怪异的麻痹感从脚下升起，飞快朝头部蔓延上来。

他好不容易裹起一口血沫，朝国师吐去。

国师浑不在意地一闪，“真是个情种……你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这么多男人……啧啧，这种滋味……”

无方怒视着国师，额头青筋爆张，感觉眼角都要渗出血来。

“不要耽搁，大师，”李多的声音飘忽传来，“赶紧跟我去见那两个娘们……”

国师心有未甘地看看无方，又看看海瑟，就像一阵黑雾，消散在空气里。

国师的禁声术果然了得，无方很快就连指尖都麻木了，没有任何知觉。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才被李多识破，派人埋伏在此，将他们一举抓获。他也不知道李多会如何处置自己和海瑟，但结果肯定不妙。

他尽量把恐惧排出脑海，默想着青衣人给他安排的考验。沙石、烈风、切割、磨蚀……以及最后一瞬，淹没他的黑暗。他当时并没有失去所有知觉，只感到一切都凝固下来，时光停止，感知缩到无穷小，灵魂深处却有一些东西苏醒了。它们是如此具有活力，一醒，就在他身体里奔腾起来，呐喊起来。

他努力克服着一下一下的颠簸，以及死灰身上的汗臭，集中注意力，用心灵去呼唤体内的微小的活力。他闭上眼，发现还可以内视。那些奔流的血液，跳动的内脏，嶙峋的骨骼，都清晰可见。

突然，他看到了一些乳白的小圆点，正被一条条漆黑的带状物纠缠着，吞噬着。

这应该就是本源之力，他想。那黑色的，就是国师的法力了。

本力苏醒那一次，他知道，除了操控身体，他还能操控一些意念，并非单纯的意识流转，而是某种近似实质的力量。

他尝试着让一种反抗的意识冲到乳白和漆黑中间。

一开始很难接近。慢慢有点感觉了，就像一双手浸到水里，那种冰凉不仅占据了皮肤，也刺激到神经。小圆点们欢快起来，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大，黑带子则越来越萎靡，朝各个角落钻去，被小圆点抓出来，吞噬下去。

他动了动十指，居然有了反应，又动了动脖子，慢慢能扭转一点了。他不敢张扬，怕死灰们发现。但他满心欢喜，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本源之力是最强大的力量。他还是个白丁，就能破掉大国师的法术，将来，等他成长起来呢？

拐过一个弯，一股浓烈的恶臭突然袭来，就像腐败的脓液，把整个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死灰们拎起无方和海瑟的衣领，探出手去。

远远近近顿时响起一片恐怖而兴奋的咆哮。

死灰松开手，两人落到斜斜向下的坑壁上，翻滚着，掉进了坑里。

无方跌在一片滑腻腻的地上，随手一抓，居然是半个头盖骨。他大叫着跳起来，忙不迭地扔掉，随即被周围的场景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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