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逆天而行,会有灭顶之灾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子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仙子有如此仁爱之心,邹某惭愧不已。既如此,我也豁出去了。我师从孔孟,本来就崇尚兼爱天下,反对武力征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还等什么?我们开始吧。”
邹衍混了卦象,重新手执玉如意,分拨阴阳爻数。灵珠仙子玉手双合,口念有词:“冰魄归元。”
霎时,万千雪花,忽聚忽散,如流萤飞舞,齐集玉如意的法端——玉如意停下,刚好只剩唯一。
“初九:潜龙,勿用!”
“感谢邹先生,送你一样东西,聊表心意。”
灵珠仙子从袖中取出一根竹笛,递与他,说:“此非凡品,乃玉虚宫元始天尊于天庭蟠桃会所赠。我不懂音律,留着没什么用。对邹先生其实早有耳闻的,不但识阴阳卦象,且精通丝竹。”
“刚才所为,实乃邹某诚心自愿。这么贵重的宝物,我受之有愧啊。”
“少酸了。记住,这笛子不仅仅能吹出美妙的乐音,为难之时,还会让你绝处逢生,化险为夷的。我该走了,那个老蠢材在门卫等得不耐烦了。后会有期!”说完,一阵雪花散落在邹衍面前,灵珠仙子不见了踪影。
“砰砰砰!”
“先生,测算好了没?”宣王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就忍不住敲门。
邹衍开门引宣王进来,看卦象,释卦辞:龙在深渊,不宜活动。意思是告诫大王,齐国目前应着重于休养生息,而不宜大动干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哦,邹先生辛苦了,你到驿馆歇息吧。我还有诸多国事等待处理,就不奉陪了。”说完,拔腿匆匆而去。
邹衍点头称是,面带微笑离开皇宫。
再说“阑玻先生”,领了赏钱一脸冷汗离开宫殿后,回到住处,坐立不安,彻夜难眠。
——这个姓邹的在临淄一天,老夫就一天不得安宁。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支走此人。可是,大王如此宠信他,我又奈他何?难道老天故意要为难我王皮匠不成?我一没有杀人,二没有放火,只是装装样子充数,弄点钱来花花,不算什么大恶,用得着老天来惩罚我这个无名鼠辈么?
他在自家的装修一新的院子里踅摸着,举头望望天上的明月,低头叹叹气,胡须拔掉了好多根。他浑然不知痛痒。他随手拿了把扫帚骑着,在院子里奔跑,以此派遣心中的郁闷。
“哎,如果能骑着飞走,多好啊!”
他抬头看天,忽见月亮中,有个人影在晃动,这个人影不是平时所见的传说中的吴刚在月宫里砍树的样子,而是确实骑了根扫帚向他这里飞来!
影子越来越大。
“老天果然要灭我王皮不成?我到如今除了不孝,会贪些小便宜外,并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借着明媚的月光,王皮看清了骑扫帚的大概模样:头披黑巾,身罩黑袍,没穿鞋,也看不清脸。行速如风。不一会就到他面前。
“王皮匠!遇到麻烦事了吧?”
“你是谁?我跟你很熟么?”
“别装了,贫道是来给你排忧解难的。你想赶走一个姓邹的臭书生,对不?”
“这你也知道!不错,是又怎样?你有什么法子?”
“你把这个黑袋子悄悄交给宣王。后面的事情,你就甭管了。老夫断言,不出三日,那个臭书生自会在临淄消失。”
“你帮我,费用多少?我房子刚装修,所剩无几的。”
“你他妈就知道钱,掉钱眼里了。贫道分文不取。你该满意的吧?”
“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你诳我!”
“懒得和你这种市侩小人罗嗦。记住,这个黑袋子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包括你,否则就不灵验了。我走了。后会无期!碰到你,算我倒霉!”
黑袍道人一说完,飞身上了扫帚,向东山而去。
“谢谢仙人指点!您就是我再生父母!”王皮跪在院子中央,一个劲儿地磕头。
第二天,他起了个早,洗漱完毕后,一个人悄悄来到皇宫。塞了些金子给公公,说:“烦请禀告大王,就说我乐师阑玻有要事相奏。”
公公眼皮都没抬,说:“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一不是文臣,二不是武将,我们齐国难道真的没人了么?又哪朝哪代让了乐伎来理朝政了?赶紧走,否则我要叫人羁押你到牢房了。”
“公公莫急。”他又塞了两大个儿的金锭子,“小人确实有要事,你就多担待着些。完了后,我再请公公到赏月楼吃茶!”
“算你有点良心。在这儿待着。”
公公屁股一扭一扭进了内厢房。不多会,出来了。
“大王瞌睡刚醒。心情好像不太好。你进去说话小心点。掉了脑袋别说我没提醒你。”
“谢谢公公!改日请茶伺候公公。”
王皮战战兢兢进了内厢房。宣王已洗漱完毕,正整衣宽冒准备上朝。
“阑玻先生。有什么要紧的事?快说,我还要去早朝。”
王皮忙从怀里取出那个黑布袋,递给宣王。
“献宝来了!真有你的,我没看错人,你很懂得做人。”
宣王一边说,一边打开口袋。一个亮晶晶的水晶球滚了出来,在书案转了几圈停下了,闪闪发光。
“果然是个宝贝!哪来的?”
“一个道士送的。”
“什么道士?这人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本王,留着你来借花献佛?”
正说着,水晶球里闪现了影像:邹衍二次测卦,灵珠仙子背后作法!
“好你个姓邹的,本王不远千里屈尊请你来,没想到你还带了个妖女戏弄本王。锦衣卫,速带一队人马,去驿馆拿了那个姓邹的家伙,给我五马分尸,送深山喂老虎去!李公公,取五十两黄金赏给阑玻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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