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屋里,张青闻声,兴奋地起身走过去拉开了房门,葛富仁摘下礼帽,微微点头:“大哥,他来了。”
龚自宝看见张青,心里咯噔一声大为惊讶。表弟只是说见一见重庆来老朋友,并没有说起是76号的人啊。葛富仁侧身让进了龚自宝,伸手拽紧了房门。张青主动地伸手拉着龚自宝,往藤椅旁走,一边说:“好几年没有照面了,龚兄依然故我啊。”
这时候,龚自宝的大脑袋计算机似的转来转去无数遍,就这么一刹那工夫,早已经感觉今天是难得收场了。他反而显得十分镇静,讨好地回应:“张市长好记性,还记得在下。”
“不能忘啊,”张青示意龚自宝也落坐,惆怅的说:“三年前,徐恩曾局长南京中央饭店召集大家训话,华东、华南和华中各地站点的负责人都来了,那是我们兄弟俩最后一次见面吧?”
“是,是,是,那是在南京道署街的瞻园。”龚自宝唯唯诺诺地应声道。
张青惆怅地深深叹了一口气:“逝者如斯夫啊,没料到几年战争,弟兄们死的死,逃得逃,散得散,真是店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张青到武江是悄悄的,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龚自宝是从报纸上看照片才知道张青降了汪精卫政府。今日相见,龚自宝自然猜出几分张青所思所想。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抹了抹嘴,也罢,横竖一死,索性直白一些。龚自宝说:“张市长约兄弟我来,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哈、哈、哈,”张青拉长声音仰天大笑,“龚兄好爽快,不愧是中统华中地区的顶梁柱,临危不惧,有大将风度。我仅仅是想问一问,张保庆被杀,是不是你们中统所为?”
“不是,绝不是的,”龚自宝面目严肃起来,进一步解释说:“可能是军统站黄一山他们干的。”
“这就好,”张青接着说,“你们武江中统站既然没有与南京政府结怨,依我看哪,眼下局面混乱,实在是多事之秋,何不干干脆脆反水算了,我保证弟兄们下山(叛变)以后,人人可以吃喝不愁。”
“这……”龚自宝知道李士群入主76号以后,出手不凡,弄得上海、南京、杭州一带中统组织人员大规模倒戈,纷纷归属了汪精卫伪政府特工总部。没有想到这一把火,现在居然烧到了自己眼前。
张青拿起黑色的公文包,啪、啪两声拉打开,掏出食指厚的一搭法币,放在茶几上,望着龚自宝说:“别犯犹疑了,龚兄。这里是五千法币,算是见面礼,武江市警察局侦缉队将进行改组,直接隶属于76号,你来干队长,我们联手打它一片江山出来,怎么样?”
看着一搭钱,龚自宝眼睛直泛蓝光,那是自己四五年的薪水啊。武江市沦陷后,重庆方面答应每一年给的活动经费也不过五千块法币。他陷入了沉思,实际上内心经葛富仁点播早已经开始有几丝动摇了。张青看龚自宝玩起深沉来,知道已经是兵不血刃,可能大功告成了。他给龚自宝留下脸面,笑嘻嘻地说:“钱,你先收起来,给家里置一点东西,老婆孩子喜欢什么,就好好地买点。至于我刚才说的事情,干不干,我们以后慢慢地再议,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第二天,城北一条僻静的小街上。
这是一所当街门面是几间矮房的小院子,历经残酷的岁月蹂躏,灰白色的外墙已经灰黑,屋顶瓦沟串起的杂草一尺多高。武江失守的时候,城里的人逃难了三分之一。这院子主人举家出逃后,龚自宝秘密地把中统站的据点迁到这里,一来是避一避风头,二来是害怕招人显眼,暴露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今天显然是有一些意外,人进人出,似乎再现从前热闹的景象。
晚上近九点,街面上荡着幽灵般小风,再也见不着人影,时有时无的狗叫声,揭示出这一带尚有人烟存在。中统武江站的情报人员,陆陆续续噌的一个噌的一个,悄然无声的溜进院子。龚自宝是中午前彻彻底底想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时局艰难,不得不归属张青,要不然就像上海滩一样,你杀我打的到最后不也得俯首称臣啊。他决然做出一个安排,除几个在附近地区跑情报的,秘密地集中了武江市城区里中统站的人员。当然,龚自宝拿捏着分寸,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有几个死硬分子,估计不肯投降背叛###的,龚自宝不知道成心还是无意,借故没有通知他们,到会的男男女女共有1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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