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一个黑色大染缸里，岂能有其他颜色呀。”

“志敏啊，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去啊？”吕晋雯轻轻地捶着陆志敏的背，语气中夹杂了女人特有的穿着温柔外衣的绵绵央求。

“也罢，”陆志敏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吕晋雯仅仅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女人，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她再出去做事情，并且是为汉奸政府做事。但她毕竟是中统的人，在国难当头之际，隐藏较深的她一定是身负重任，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态度强硬再继续劝阻，吕晋雯一定会下不了台。陆志敏拿捏着分寸，见好就收掐灭自己的一番好心思，略为附和地说：“亲爱的，写作是你生命的另一半，那就去吧。缘从面前过，抓住不抓住，都绕不开了。既然有一大批崇拜者等着看你的诗歌和小说，你就多写一些好作品，也让日本人刺刀下的百姓也能吃几口上佳的精神食粮。”

“真的吗，”吕晋雯知道陆志敏从骨子里对日本人不怎么感冒，没有料到陆志敏善解人意这么爽快，惊喜万分，激动地低头亲吻了丈夫的额头。陆志敏拉着吕晋雯的手，严肃地说：“不过，我得事先声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

“将来若是有人骂你是汉奸文人，可不许在我面前掉眼泪啊。”

吕晋雯用劲捶打陆志敏：“你真坏呀，你可是第一个说我是汉奸文人的。”

陆志敏起身拥抱爱妻，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世事艰难，你出去工作，一定要格外小心啊。”

“亲爱的，谢谢你能够理解我。”吕晋雯感激地说。

陆志敏侧起身柔和地将吕晋雯按到藤椅上，诡秘地说：“我的夫人，你重出江湖，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江湖？……礼物？”吕晋文不解地问。

“对，请闭上眼睛，我最尊敬的公主。”陆志敏看着吕晋雯幸福地合上眼帘，转身从书架最高层里挑出一本陈旧的线装书，那厚头几乎可以枕头睡觉了。他嘘气吹了吹拂书面上的灰尘，摆在桌案上慢慢地打开，嘴里往外迸字：“夫人睁眼，芝麻开门。”

吕晋雯缓缓地睁开眼，只见陆志敏手里攥着一把亮铮铮的手枪，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枪手，威风凛凛站在面前，她有一些迷惑：“志敏，你这是……”

“这是英国式威伯利斯左轮手枪，欧美上流社会里，贤达名流常常佩戴这种枪。英国商人汉斯几年前送我的，可一直没有舍得用，”陆志敏说着将枪把递到吕晋雯手里，“你随身带着，以防万一吧。”

“可我，可我从来没有使过左轮手枪啊。”

“手枪都是一样的道理，”几年前，陆志敏教吕晋雯射击时已经看出来，她武功底子平常，几乎没有学过什么招式，但枪法不赖，几乎是百发百中，没有训练有素的底子，不可能几天工夫十发可以打出八十环来。他淘气般举起左手食指点了点吕晋雯的鼻梁，“你学射击是用我的手枪，但那枪大了点也重了一些，身长186毫米，装九发子弹。这枪仅仅是114毫米，弹夹可装七发子弹而且从不会卡壳，小巧玲珑特别适合女士使用。”

吕晋雯两手握紧左轮手枪，鼻子发酸眼泪快下来：“你真有心，谢谢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陆志敏发自肺腑地说：“好夫人，你的安全是我生活的一半啊。”

“我……”吕晋雯感动之极，一时半会找不出更好的词句表达自己，她收起精美的左轮手枪，抓起桌上的电话筒，拨电话给南京胡兰成回话：“胡老师，我是吕晋雯啊，我先生同意了，好的，主编已经来了？好，我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去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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