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搞文明城市查得厉害，不让摆地摊呀。”

“你就老实歇者，喝什么鸟酒？再这样赖，这片你连馍都没人卖你。要会做人。”

“这里人死窍！我也不是不给。我的为人，你到新城区菜市场打听打听，提起我都说我好着呢，仗义着呢。我每次出摊晚了，大伙儿都给我留空位置，还招呼着不让别人摆。市场里我朋友多着呢，吃饭喝酒打牌闲聊，谁都喜欢找我。那像这老城人：孬！”

他的这番在我面前对做人的自尊表白，使我打消了顾虑。并顺势叫他有钱就自己去还。

4、

我的半杯还没喝完，久久已把一瓶酒喝干了。他要再开，我拦住了他。

“你整天这样醉醺醺活着，烦不烦？”

“烦，我开心着呢？你瞧我心里不装事，不记仇，不记名利得失，不钩心斗角。小孩自立了，家里也没什么负担。赚的钱吃吃喝喝。多消遥呀！”

“嘴硬。消遥还用得着用酒解闷？”

我从久久这几句逞强的话中明白：人都会向往美好，善的根性因生活的堕落只会掩盖，却永远也不会湮灭。他今天能主动请我，说明他在苦闷中想亲近我，我要趁机帮助他。想到这，我就又摆出一副教育人的架势，对久久教训起来：

“我本想教你几招解闷的方法，看你不老实。没当哥们。算了……”我站起来，装生气要走的样子：“我走！”

久久急忙放下筷子，站起来拉住我的手，两眼盯着我，露出失意和期待的光芒。

“哥听你的，酒不渴。刚才我说错了。哥赔不是……坐下来，唠嗑唠嗑。”久久软了。

“我诚心想帮你，你却当外人。放我走！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喝死了同我有什么关系？！”

“扑通”一声，久久跪在了我的面前。

本来就没真生气的我，见到一向“横行”的久久如此举动，有些手脚无措。半天，我才缓过神来，把他拉到椅子上。

“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你信我的话不？”

“信！一千个信！”

“那好。你如果改掉喝酒的毛病，我给你介绍过媳妇。”

久久腰板一伸，眼睛一亮。嘴里像说顺口溜似的，连说了好几个“改”。

“不过，我认识的这个女的，丈夫死后就一心信佛。他非要找一个同样信佛的人不可。你想想，男人哪有信这的？所以，一直没出嫁。”

“这――”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明天到街上法物商店买点佛经，然后没事儿就抄。抄十本后，给我，我再转交给女的。证明你信佛。帮你说说。或许能成。”

久久拍了下胸。信心满满地听信了我的话。

5、

很长一段时间。久久所在街道上的居民，没再看到久久披着衣服，穿着拖鞋，晃荡着身子，邋遢地在街上找酒喝的样子。派出所再也没接到久久躺在街上或闹事的报警。都说，这下值班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我心里越来越慌张。久久如果拿来抄好的佛经，我哪里去变“信佛的女人呢？”。

2008年3月《小说阅读网》审核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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