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婧与夙妃促膝而坐，伸平双手揣摩指掌纹路。

水婧：一模一样――这么说我们是……（抬头看夙妃）一个人？！

夙妃：一个人，我是你的……

水婧：前世？！（又将夙妃上下打量一番，不知是恐惧还是高兴）哈！我的前世，三百年前的古人！穿越时空了，这是真的吗？清康熙年间，活的！（拧夙妃的脸）

夙妃：啊！（捂住脸）你这人……

水婧：嘻嘻，你真乖。

夙妃：（没好气地）什么话！

水婧：蝶儿，快跟我说说我的前世！

夙妃：……现在……大清……已经没有了对不对？

水婧：没有了，清朝……覆灭快一百年了。

夙妃：（眼中有泪，随即笑了笑）也是，情理之中，哪有不倒的王朝，盛世繁华不过一瞬。现在是哪朝哪代啊？

水婧：现在没有朝代，也没有皇帝，执政的是共产党，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

夙妃摇摇头。

水婧：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现在跟以前已经完全完全不一样了就行！

夙妃：是不一样了，什么都变得那么奇怪，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活。

水婧：对你来说确实很难。

夙妃：我还能回去吗？我连我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水婧：你别这样，肯定有办法，嗯……（思忖一会儿）你是被水冲上岸的，也许跟那条河有关系。

夙妃：对呀！（转身跑出）

水婧跟上。

苏维一直站在小屋外。

夙妃：苏维，我们去河边！

雨后的河岸湿滑泥泞，河水涨了些没过石头，倦而不流，三人互相扶着前行。

苏维：（指指前方）就是那儿了。

夙妃进水中。

苏维：（拉住她）哎，你现在就……

夙妃看看水婧。

水婧：你会水吗？

夙妃：就是淹死也值！

苏维：不，不行！

水婧：你们看！（所指之处有一旋涡）

石洞内。

小翠鱼悬浮于八卦盘之上，玉身映出一团灰色旋涡。

天机老人坐在八卦盘前，凝神屏气。

河边。

夙妃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推动着，苏维水婧拉她不住。

夙妃：水婧，我……（被吸入旋涡之中）

石洞内。

八卦盘迅速转动起来。

河中。

旋涡像投入河中的石子，瞬间泯灭了。

石洞内

八卦盘停止旋转，“啪”翠鱼落下，天机老人忙近前细看。

玉身仍是一片水的波纹。

天机老人：唉――

林场，天色昏黑。

苏维：（从河中露出头，游至岸上）找不到，看来她果然是回去了。

水婧：（望着平静的河面怅惘）就这么走了，真是惊鸿一现啊。

苏维坐于石上，怅然若失。

水婧：你快回去吧，别着了凉，我也走了。

苏维：嗯（点点头）

水婧走出老远，回头看苏维仍在河边坐着。

棕榈别墅

李阿婆：（看见水婧回家大吃一惊）水婧？你怎么回来啦？昼永去林场找你了，没碰见？

水婧：找我？有事啊？

李阿婆：你手机一直关机，他不放心，哦，正好谷焱来，他俩一块儿去了。

水婧：（忙掏出手机一看）哎哟，我给忘了！（开机，给昼永打电话）

昼永：水婧，你在哪儿？

水婧：在家，我手机忘开了。

昼永：你没事吧？

水婧：没有，你走到哪儿了？

昼永：我已经到了。

水婧：啊？！

谷焱：（夺过手机）祖宗！玩儿捉猫猫呢！

水婧：（脱下沾满泥的鞋子，很疲倦地）别跟我提这两个字。

谷焱：哪两个字？

娃娃：（跑过去抱住水婧的腿，高举小坦克）妈妈，谷叔叔给我买的，你看。

水婧：嗯，妈妈累了，你自己玩好吗？

娃娃蹦跳着跑开了。

水婧：喂，昼永。

谷焱：还是我！（将手机递还给昼永）叫你呢，好好教训她！

水婧：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就住那儿吧，路挺不好走的。

昼永：那也行。

小木屋

谷焱：（打开灯）怎么这么湿啊，瞧这儿，都是泥，水婧怎么不收拾就走了。

昼永：（戏谑）因为她知道你要来。

昼永去侧房拿拖把，注意到一串脚印直通后门，门虚掩着，门拴掉在地上。昼永伸手拉门。

谷焱：你闻见没有？

昼永：什么？（收回手）

谷焱：这屋子里有一股――（使劲吸鼻子）幽香！

昼永：（嗅嗅）我闻不见，就你鼻子灵。

谷焱：打住！别把下句说出来。

昼永：（坏笑）我什么都没说。

灯灭。

昼永：停电了？

谷焱：（站廊上往苏维小楼瞄）不是，苏维那边有电，咱这儿坏了，你把台灯打开。

昼永：台灯坏了八百年了，（打开手电往顶上照）灯丝烧了。

谷焱：有备用的没？

昼永：有。（翻抽屉）

谷焱：先别换，回头再电你一下，我给苏维打个电话让他把总闸关一下。（打手机）无法接通？！昼永，他那儿有座机吗？

昼永：没有。

谷焱：得，跑一趟吧。

昼永：我去，我去。

谷坐于黑暗中，后门“吱呀”响了一下。

谷焱：（过去关上，吸吸鼻子）确实很香嘛！（回房躺下）

脚步声轻而慢，裙裾渐渐移向谷焱。

谷焱竖耳聆听，眯眼假寐。

人影靠近，谷焱轻微一动，人影迅速转身逃开，脚步细碎，掉下一只鞋。

谷焱用手机照明，走进侧房，寻不到人，照向地板。

谷焱：一……一……一……只绣花鞋……（手机蓝光映出他因恐惧而散大的瞳孔）

苏维小楼

昼永：（摆弄着苏维的手机）用吹风机吹吹看行不行。

苏维：我这个没有防水功能，可能……（车声，苏维往外看）

昼永：谷焱吧？

谷焱跳下车。

昼永：你怎么把车开过来了？

谷焱：（惶惶不堪）我看见鬼了，我真的看见鬼了！

昼永开车在回家的路上。

昼永：你锁门了没有？

谷焱：好像……

昼永：算了，也是没什么好丢的。

谷焱：开快点，我老觉的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

昼永：别一惊一乍的，再快就撞树上了。

谷焱：你不怕？你不怕干嘛不住这儿？

昼永：我想水婧了不行啊！

谷焱：恶心！（看车窗外）你干嘛？往哪儿拐？！

昼永：先送你回家。

谷焱：不不不，我不回去，我去你家！

昼永：向水婧报告今晚的意外事件吗？最好别说，你们俩那热情高涨的闹腾劲儿……

谷焱：我们闹腾？

昼永：只要有你俩在，我就别想清静。

谷焱：应该说是你们俩从没让我清静过吧？从小到现在，不都是我在苦苦支撑着你们俩那悬而又悬的感情线吗？唉――（一时自得地，装起老来）打小就没让我省心过。

昼永：绣花鞋！

谷焱：啊！在哪儿！（站起，撞到头）

小木屋

苏维：（轻声）蝶儿，蝶儿，是你吗？你别怕，是我。

暗处坐着个人影，叫了声：“苏维。”

棕榈别墅

水婧听完谷焱的陈述，呆愣了半天，未说一字，转身上了楼。

谷焱：怎么回事？（向昼永）变了风格啦？

卧室

水婧一遍又一遍给苏维打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小木屋

苏维与夙妃在黑暗中相对而坐。

夙妃：……我被冲到了下游，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沿着河回到这里，水婧不在，后门不太结实，我就进来了，正在拧衣服，林子里有光有动静，我以为是水婧，结果不是，我就躲了起来，我听到一个声音，是――

苏维：是什么？

夙妃：是一个我熟识的人。

苏维：哦？

夙妃：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听不真切，后来没声音了，我想进来看个究竟，被他察觉。

苏维：你怎么了？哭了？

夙妃：没有。（哽咽）

苏维：既然能来就一定能回去，只是可能还不到时候，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夙妃：不是为这个。

棕榈别墅

昼永在书房看病例。

卧室，水婧烦躁地翻来覆去，又给苏维打了好几次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水婧穿好衣服，去欣欣的房间。

欣欣在娃娃身上轻轻拍着。

欣欣：水婧姐。（起身）

水婧：睡着了？（看娃娃）

欣欣：刚睡。

水婧：我出去一下，今天晚上就让她跟你睡吧。

欣欣：嗯，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

水婧：嗯……（含糊着）有事……我走了。

客厅电视里播着午夜剧场，谷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水婧急勿勿穿过。

谷焱：（探出头）水婧你干嘛去？

水婧：睡你的觉吧！

谷焱：（重新躺下）谁爱管你！

小木屋

夙妃与苏维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车声。

苏维：（惊醒，看清楚是水婧）蝶儿，水婧来了。

夙妃没醒。

苏维站出去挥挥手。

水婧：（下车，急促地）是不是蝶儿！

苏维：是！是！

水婧：（高兴，跑进去）小蝶，我是鬼――

夙妃：（无力地睁睁眼）水婧。

水婧：好黑啊！（开灯，灯不亮）

苏维：灯丝烧了。

水婧：（推着夙妃）蝶儿，蝶儿，你怎么了？

夙妃：难受……

苏维：她怎么了？

水婧：（发火）你是怎么回事！她浑身衣服都是湿的，能不病吗！

苏维：我……我……

水婧：你先出去，我给她换件衣服送她去医院。

苏维：哎。（出去）

水婧解开夙妃的纽扣。

稍后，苏维将夙妃从小木屋抱出，水婧打开车门。

苏维开着车不是很熟练地穿过林场。水婧搂着夙妃，不时地抚摸她的额头，犹如一对孪生姐妹。

医院，急诊观察室，夙妃在输液，水婧坐其一旁。

夙妃：（动动手）好疼啊，比小时候扎耳洞还疼。

水婧：（笑）别乱动。

夙妃：（看着不断冒泡的输液瓶）这里面是什么？这样就能治病？

水婧：当然，这都是药水。

夙妃：有点吓人。

水婧：这只是把药输到你的血液里，比吃药来得快。

夙妃似懂非懂，发愣。

水婧：你睡吧。

夙妃：嗯（闭眼）

水婧趴在床边小睡。

夙妃睁开眼，乱扯着身上的衣服。

水婧：（察觉）你怎么了？

夙妃：很勒，你给我穿的这些，勒得我睡不着。

水婧：那你也得穿着，我帮你把外套松开吧。（拉拉链）

门口走过一个人。

夙妃忙拉住被子盖在身上。

水婧：吓我一跳，干嘛呀你？

夙妃：外面有人呢。

水婧：你又不是没穿衣服。

夙妃：怎么能当众宽衣。

水婧：我非把你扒光了不可！（手伸到夙妃脖子上吓唬她）

夙妃：（护住自己）不要啊，水婧，别这样，别……你怎么能……

临床病人进。

水婧收了手，偷偷笑。夙妃生气地别过脸。

临床病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俩。

苏维取完药回到病房。

苏维：（放下药）她还烧吗？

水婧朝夙妃努努嘴。

苏维：怎么了蝶儿？

夙妃：（对水婧）你欺负人！

苏维一脸迷茫。

病人：你们俩谁姐姐？

水婧；当然是我啦！嘻嘻。

夙妃：又占我便夙。

棕榈别墅

昼永：（推醒谷焱）谷焱，谷焱，水婧呢？

谷焱：丫还没回来？（翻了个身）没替你看着。

昼永：别睡沙发，楼上去。

谷焱：（直起）演到哪儿了？

昼永：什么？

谷焱：你怎么把电视给我关了？

昼永：行了行了！（拉他起来）

谷焱：水婧不回来了？

昼永：她去哪儿了？

谷焱：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怎么啦？又怎么了？

手机响。

昼永：（接）水婧，在哪儿呢？

谷焱凑过去听。

水婧：没睡呀？我的一个朋友，病了。

昼永：哦？严不严重？

水婧：没事，不地我明天上不了班，我得照顾她，后天……后天我想想……

昼永：行，行，准你假。

水婧：真的？昼永哥你真是太好了！我……

昼永：别，别，太假了。

水婧：那我不跟你说了，呵呵，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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