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密室谋者（二）

迪蒂.克劳士子爵的家族分支于法诺斯尼亚的一支罗曼武士贵族，他的祖先和史诺森的祖先并肩参加了一百七十多年前的冈古提独立战争和随后的第一次加利安战争。在战争最艰苦时期，两个来自西方的勇士结义为金兰兄弟，同时结拜的，还有拜诺斯现任城主格林伯爵的祖先。

克劳士家族的主干家族势力相当庞大，在法诺斯王国灭亡后他们建立了自己的侯国，该侯国现已加入普罗旺斯联邦王国。

迪蒂子爵是圣莱伦斯骑士团本任世袭团长，极其少见地是骑士驯兽师双修职业，两种职业都是青铜级别的水平。同时，他是葡萄园三结义的嫡长子孙中最虔诚的勇士，而其余两个意志不坚的家伙一个转向经商一个投身肮脏的政治。

尽管子爵的生活作风和政治观点令人厌恶，但他比史诺森子爵更实际地支援了大陆各地正教徒的独立起义。事实上，他的父亲就死于这一伟大事业，而他自己则在神赐之海东岸地区失去了两根手指。

子爵的命运同样被诸神百般捉弄，几乎所有与他亲近的人都在永无休止的战争中离开了这个孤独而又执著的皮洛士。

岁月的增长并没能挽回家族的荣耀，执著的努力只会失去更多的朋友。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陌生国度里，只有格林伯爵愿意不时地来看望他。

当最后一个备受信任的战友托付了家人的时候，当岁月的印痕增饰了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眉端的时候，迪蒂子爵变得越来越阴沉孤僻。除了不时光顾尤达人那些人美价廉的妓院外，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虚度在自己阴暗的小城堡和骑士团驻拜诺斯的总部大楼里。

圣莱伦斯骑士团可能是驻扎在正教联盟地区最为职业化的骑士团，鼎盛时拥有五百多名获得各类职业称号的佣军成员，其中包括两名白银骑士。

实力强大的骑士团其实可以说是子爵的家族财产之一，外界很难明白迪蒂怎样可以维持士兵的巨大开支和忠诚追随。

第三次加利安战争开始后不久，子爵亲自率领了骑士团的所有骑兵进驻了红石堡。而骑士团的步兵，则由他的副手，白银骑士霍特纳率领参加了中冈古提地区的防御战。

红石堡位于一座小山脉临海的末端，座落在三个小山冈上，其中最高一个是橘红色的秃岩，高出海岸商道近五百尺。特殊的地形和厚实的城墙使这里游荡了大量在两次加利安战争中生成的敌国冤魂，当然，也有一些来自骑士团的悲凉无归的黑暗骑士。

在亚里勃被加利安镇压起义的王国军队打败后浮槎逃归的子爵原本已经心如死灰。一次又一次地，亲密战友的牺牲令他获得了皮洛士的胜利；一次又一次地，正教义军的分歧和愚蠢使他遭遇了沉痛的滑铁卢。

在亚里勃建立骑士团领地，把圣殿秩序体系文明推向东方的理想已经破灭，子爵冷漠地应对了加利安人的入侵，准备带着部下返回已经离开了数代之久的法诺斯尼亚去投靠自己大家族所在的普罗旺斯联邦王国。

尽管史诺森对子爵毫无好感，甚至于懒得付出作为一个贵族必须付出的礼貌招呼，但他在震惊之下还是前来作了一番挽留。

两个互不喜欢的战争贩子的会谈轻快平静，但还是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结果。尽管两人都执著无私地把战争贩卖到亚里勃，尽管多年来史诺森对骑士团的捐赠金币数以十万计，但在内心深处，子爵对老财主违背祖先誓言的行径耿耿于怀，而老财主对骑士团长充当圣殿走狗的做法相当不满。

最后格林伯爵找迪蒂子爵进行了一次秘密的谈话，透露了来自圣殿的绝密指令。如果耶路撒冷被确定不能光复，那么就需要在君士坦丁堡获取补偿1。

子爵的理想重新和正教联盟的命运联结起来，要占领君士坦丁堡，就必须先要保证它不会被加利安人夺走。团长以年轻和勇敢的心参与了红石堡守军对年加商路的袭击，接连地抢掠了加利安人经过商路的运输队。

命运之神再一次捉弄了乖戾多舛的勇士，梯尼会战中联盟军队遭到了惨重的失败，他的骑士团同样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圣莱伦斯骑士团已经今非昔比，专业的、虔诚的和英勇的职业雇佣士兵大多已经带着他们的遗憾留在了亚里勃那片荒凉古老的土地上。剩下的，大都是从市井之中招徕的街痞流氓。

子爵的骑士团士兵几乎是在战斗刚开始时就一触即溃。他的副手，白银骑士霍特纳，那个毕生追随了克劳士家族的长者，那个他父亲托付了信任与希望的长者，那个指导了他半生成长的长者，在那场战斗中，回到了子爵的父亲身边。

子爵把热泪洒落在红石堡的腥红岩山上，洒落在神赐之海的冰冷海水中，洒落在冈古提的哀伤土地里。然后，扔下他的部属回到了拜诺斯那繁华的秦淮河畔。

柔情沈沈的楚女秦姬2，玉树庭花的商女3才妓，也抚不尽他的浓沉哀愁，也带不走他的万般怅惆，也化不开他的尖厉诅咒。当梨花再度凋零的时候，当稷黍再度萋离的时候，当龙城再度远去的时候，格林伯爵圣殿之行带回的消息再次唤醒了他的理想。

联盟对圣殿方面作出了重大的政治让步以换取支援。即使是那个已经叛祖移节，为了正教利益和事业四处树敌的老财主史诺森，也在家族和国邦之间作出了痛苦的选择，因他那宝贝孙子的前途问题准备沽邦卖国。史诺森同意了战争结束后将坐视联盟政治制度必将发生的改变，并承诺从现在起就不干涉这种改变的前期准备。

格林伯爵阻止了缺乏政治认知的迪蒂轻率地准备离开联盟参加远征军的做法，让他留下来参加了亚顿市那残酷的守城战。

尽管迪蒂子爵已经把他的大部分赌本输在了亚里勃，但瘦死的骆驼也总会有几块好肉。子爵把骑士团中所有受过骑士职能培训的成员集中起来，在1023年春末来临前帮助联盟训练了一支基本懂得守城和散兵战的部队。

接替奥伦夫斯基公爵上任的征南兵团王族元帅在夏季就要来临的时候完成了对亚顿市总攻的准备。在五月花开的时候，在约翰大公的部队在塞拉利亚走马抢花的时候，王族元帅拉开了亚顿市的攻城战序幕。

加利安人的景况其实也相当艰难，这个不知道为那个该死的神祗所庇佑的民族从出现在冈古提起就没有停止过侵略战争。

先是伙同正教联盟瓜分了迦日王国在北冈古提的领土，然后又因与联盟分赃不均而互相开战。被联盟与圣殿同盟的军队击退后加利安人把矛头指向亚里勃，联合芭芭林第七王朝攻灭迦日王国并抢得亚里勃的圣塞伦半岛。

得国成王的加利安人回过头来发动了侵略联盟的第二次加利安战争，把联盟连同大批的希洛斯人赶出了北冈古提并勒索了巨额赔款。

为了教训在战争中企图在圣塞伦半岛浑水摸鱼的芭芭林朝廷，加利安人进入艾也沃地与芭芭林第七王朝大干一场，战争最终以第七王朝丧失了艾也沃地西半部沿神赐之海东岸的地区而结束。

兴亡百姓苦的战争导致了被残酷剥削的正教徒发动起义，以神赐之海东岸为中心的起义蔓延了整个亚里勃地区。

顽强的加利安人几经恶战后把西方志愿军赶进神赐之海镇压了起义，同时帮助已经奄奄一息的芭芭林第七王朝顶住了来自东方帕泰尔人的进攻。

战争导致了新的战争，仇恨增加了新的仇恨。加利安人再次回头准备和联盟那些鼓动并支援了起义的战争贩子作一个了断。

无论胜利之神是多么慷慨，无论阿卡斯是多么眷顾，加利安人同样遭受了战争的伤害。加利安族适龄应征的义务士兵已经不足够防守广阔的领土和威吓众多的敌人，王室只好把大片的领土分给各地的傀儡贵族建立属国以作藩屏。

同时，文明的陋习悄悄地感染了王国的武士，加利安贵族获得大量的财富和奴隶后，声色犬马的生活消磨了他们的勇气和精力，让他们自诩武勇盖世、百战百胜的军队接连受挫。

远征兵团的挟勇而至和打开牧羊童蜢篓般的释放奴隶同样造成了强大的压力，大批的非加利安人被编入了军队，大批的木材被制作成箭支，大批的铜铁被打造为武器。战争，已经变得巨大深入和不可掌握。

勉强凑齐的攻城器械和姗姗来迟的援军并没有给王族元帅带来守望已久的进展，同样地，王族元帅的庞大部队也没有给远方的奥伦夫斯基和金斯塔德城带来备受期待的胜利。

当神赐之海的炎热海风渐渐消去的时候，圣莱伦斯骑士团硕果仅存的精锐骑兵偷偷地离开了红石堡，在暮色的掩护下从海上进入了亚顿市。在一个鸡鸣露消的拂晓，例行公事地推前投石车准备协助攻城的加利安人遭到了快速突然的袭击。

1十字军东征时就做过这样无耻的蠢事。

2楚国和秦国均属于所谓的‘夷蛮之族化外之邦’，中国（中原）人看不起他们，往往把不好的东西强加在他们头上。根据个人的了解，春秋时妓女密度最高的是郑国，贵族最吟乱的是齐国（很奇怪，齐国王族很多乱轮，但也出了名多美女）。

3商女的起源和春秋时期的管仲有关，据说他为了吸引外来商人刺激经济而设立了公立妓院，因那时的妓院只向外邦商人开放，所以称商女。简单地说，商女的商不是动词而是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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