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开玩笑的吧?」
「还认得那个老神官吗?若你真想多了解西神官的事,就去找他。」
少年认真思考这些话,他想知道隐藏在这些话背後的真正含义。无垠好像告诉他一件也许有用的消息,如果是真的,他为什麽要说呢?而不是自己偷偷去找出西神官?
无垠好像看穿他脑中所有的疑问,说:「因为我巴不得将你赶得远远的,最好永远离开这世界。我只能说到这,其他你自己看著办。」
少年心烦的想,如果自己离开了,无垠为首的雅陉家人,就能继续胡作非为了,这当中一定包括去欺负杰亚修斯。保护杰亚修斯,跟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只能选一样。
照说以黑死神的身手,应当能保护自己,可是杰亚修斯却是一个被虐狂,任著雅陉家的人欺凌。这又是另一个难解的问题。
但眼前他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想办法去找那个老神官,问问西神官的事情。不然,就是去找主神官借镜子,问题是就算借来了也不会用,更别说找西神官或是西神器了。
「我看不出找西神官的哥哥有什麽好处!除非他们是双胞胎,可以用来认人。」
「好吧,那算了。」无垠轻叹一口气,「反正你想赖在这世界、不想回家就对了。」
少年一听便气呼呼的脱口而出:「找就找,了不起啊!」说完,少年便开始研究该如何找那个老神官。
轩陪著杰亚修斯在地枷中过了几天,每天忙著将被水泡烂的东西整理好,无意中,轩发现杰亚修斯似乎特别珍视一本厚书,但当杰亚修斯发现到他的视线,便又把书丢掉。
轩偷偷将那本书捡回来,书皮上斑驳的标题写著《帝国刑法大全》,他怀疑内页可能另有文章,便一页页仔细寻找。但没多久他就发现,这只不过是一本寻常的书籍,除了一些注记外,与市面上买得到的任何一本《帝国刑法大全》都一样。
准备将书扔掉时,他突然发觉有几页似乎特别常被翻阅。那几页是关於极度重刑,像是生死刑场的重大刑罚,看来黑死神是对著《刑法大全》哀叹自己竟莫名其妙被送入地枷。
应该没那麽单纯。轩注意到黑死神在某一章节上,画满红色线条。
不过,若黑死神不想说,怎样逼问也问不出什麽,现在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办。
「你现在心情比较平稳了,跟你商量一下,为了西神官的下落,再去试试真理之镜。好不好?」
轩客客气气的询问,自从黑死神进入地枷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放下身段。
杰亚修斯没让他失望,轻轻点了头,不知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或者是已经看开了。
跟主神官约好时间,两人从密道进入主神官的房内,真理之镜已经打开,跟所在的桌板靠在墙壁上。
主神官隐约觉得杰亚修斯的神情有点异常,神情太过平静,好像忘了之前的事,忍不住问:「还记得怎样使用吗?」
杰亚修斯白他一眼,脱下自己手套,主动将手伸入镜面之中。
平滑的镜面漾动著水波,当水波平静後,便出现西神庙的门柱、大厅,不过一切都隐藏在浓雾之中。
主神官跟轩静静凝视著画面,不久便看到黑死神杀害的老人。
画面中的雾突然散去,主神官愕然看见一座金属高塔,笔直的塔身朝天刺去,之後塔身裂开,一架太空梭喷著浓烟,冲上天空,地面只剩空荡荡的支架。而异界来的少年被关在太空梭内,倒数结束後,像是被巨大的黑洞给吞噬,在一阵闪光中消失。
主神官才刚清清喉咙,杰亚修斯便一脸傲慢的将手收回,中断了镜面中的景象。
还来不及开口劝阻,杰亚修斯就已自作主张的将小门盖上,并把桌板放回原位,最後连桌巾也铺回去。
他想传达的意思很简单,也很直接,没他法子的主神官只好面带微笑,说:「感谢你愿意让我看到西神庙当时的状况,你可以放心,那个死去的人不是西神官。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因杀害那个人而受到任何的指责。」
听到这项判决,旁边的轩不禁松了一口气。
在回地枷之後,轩忍不住说:「你看来好像很高兴,虽然你脸上没有笑容,但我感觉得出,你终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杰亚修斯毫无表情的望著他,轩有股冲动想要拍拍杰亚修斯的肩膀,但手才举高,因为怕会惹人不悦,便又放下。
「其实,我真的有点替你担心,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杰亚修斯只是耸耸肩,转身离开。
皇宫中除了大神官外,还有许多处理事务的神官,有些是负责照料公主们的人,更多是从事各种工作的神官。少年凭著记忆,约略知道自己要找一个有点年纪,禁止任何人在墙顶上乱跑的神官,此外就无能为力了。
他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实习生,问了不少剑士实习生与小神官,终於打听到那个人的姓。好不容易找到人了,想不到对方竟然认得自己,少年只好直接开口询问。可是却问不出任何与西神官的事,老神官结巴的承认自己的确是西神官的家人,但他却说不清楚西神官的长相。
「恐怕变得比我苍老吧,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
「既然你是他最後的亲人,那你应该是下一任西神官吧?」
老神官惊慌的猛摇手,用非常繁复的用语解释,关於继任者的问题。少年听都听不懂,只好草草告辞了。
少年见到无垠进入自己房间时,便抱怨说:「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嘛!而且也不是继任者。真是白费工夫!」
无垠冷冷一笑,说:「但是,你却消磨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玩得很快乐啊。」
「原来,你一开始就想骗我往错误方向走!」
「哪有,至少你已经知道西神官大概的长相了,若有人想要假冒西神官你一定看的出来;也发现那个人不是继任者。很划得来啊。」
少年忍不住尖叫著:「可我还是找不到西神器啊!」
「那只好去找主神官借镜子罗,但比上次好一点,你现在约略知道西神官可能的长相,嗯,你懂吧?」
少年实在听不懂无垠的暗示,难不成西神官真会从镜子中跳出来吗?就像他虽然很清楚学校老师的脸,但除了介绍给主神官认识外,压根啥用都没有!
少年突然想到一个恶整无垠的方法,只要他有办法控制镜中的影像,使主神官看到无垠变态的一面,那一定非常好玩!
「那你陪我过去。只要你陪著我帮忙给提示,我就让主神官看到西神官的样子。」少年非常坚持的要求著。
拗不过少年的无垠,只好跟著去见主神官。
少年简单说明自己想要用真理之镜,是为了再次显示出所有关於西神官的线索,主神官便二话不说的,动手要取出镜子。
然而,主神官打开桌板下的活门时,却突然倒抽一口气。
少年困惑的探头看,问:「翻错桌子啦?」
主神官捉著桌巾,讶异的望著空荡荡的桌板,好一会仍说不出半句话,张口结舌的瞪著桌子。
原本守在房门边的无垠,好奇走上前去,只看一眼便知道发生什麽事。
「看来今天您恐怕见不著真理之镜了。」
少年突然会意过来,问:「被偷了?」
主神官嘟嚷著:「这不可能啊、怎会这样……」
「我想你大概没上锁,又没弄保全的关系。」少年同情的说。
「不,我设了非常严密的魔法,若不是我亲手打开活门,除了我以外没人能碰到镜子。」主神官极度懊恼的说。
「那硬拿会怎样?」
主神官皱了皱眉说:「防盗魔法会冲出来,将动手摸镜子的人给烧成灰烬。就算有很强的障壁,仍无可避免受到伤害,并且会被困住在此处。」
「这叫人赃俱获吗?」少年偏著头想了一下,问:「这麽说只有不会触动机关下,又挡得了魔法的人才能偷罗?」
「除了我以外,恐怕没人逃得过防盗魔法,至少会被侦测感应到。但我刚检查过,自我上次收起来後,没人碰过这桌子。」
主神官有一瞬间想到杰亚修斯,可是,当杰亚修斯第二次碰过镜子,等人离开後,他有再次开启,并布下严密的魔法,但当时镜子看来没有问题。
「唉呀,我知道,一定是魔法绝缘的人偷的,所以连记录也没有。」少年兴高采烈的说著。
主神官茫然的望著少年,让他一脸狐疑的呆住,想不透主神官摆那种愕然的脸要做什麽。在少年背後不远,无垠发出介於清喉咙跟憋不住笑间的怪声音,喘了好几口气後,才勉强说出话来。
「恐怕您是在指控自己啊?」
少年尴尬的吐舌头,低声说:「我只是照情况推理罢了,不然会是什麽人呢?」
主神官回过神来,将桌子恢复原状,表情也已变回正常的模样,说:「既然不见了,就没办法。」
「难道不用报警吗?要不要查一下指纹?不过小偷可能戴手套……」
无垠在少年继续说一堆蠢话前,连忙向主神官告辞,将少年押走。
被关进房间,少年忍不住追问:「为什麽主神官就这样算了?我看那镜子应该很重要,为什麽不想追查呢?」
「也许他已经知道是谁拿的吧。也可能一开始就不想借你,翻别张桌子唬你。」无垠淡淡的说。
「什麽!怎会这样!但他刚发现时,真的有吓一跳呢。」
「这样的话,他就是知道是谁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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