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的是李秘书,他告诉刘义仁,闻总准备接风,还有那个你带来的小女孩,闻总几次要她在公司做秘书,死活不做,临来前,特意打电话,说她的店里有事,实在脱不了身,晚上给你回话。
李兰云没来,刘义仁有点失望,隐隐觉得在莫斯科那个梦可能是真的。她还那么年轻,又有能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随着见识增加,自然非池中之物。怎么就自己象浓包一个呢?一切的一切,他都象个旁观者,既不向前,也不后退,不前不后地站那远望,在望什么呢?
闻总把公司能叫来的中层干部都叫到一起,在上海一家繁华的酒楼吃饭。酒宴不断说,刘义仁交了一个好朋友,还有刘董,他们的成功就是刘义仁的成功。语意并无嘲弄的意思,刘义仁却觉得想吐,就没看见过一个干净的人。必要的礼节还要应付,少不得也要应和,还得表现得兴奋神情,为肖道文的升职,为他们十月份的婚礼。他来者不拒,凡酒就喝,不知觉已经喝得酒气熏天,人仰马翻。
不知何时,一只手猛劲地推他,睁开眼,看清那张俏皮的脸,灰土土的,额头冒细汗,正乐呵呵地盯着他。
“你?”
“店里进了一批鲜花,本来找工人搬了,突然来检查员,弄得我和同学都没法脱身。对不起,没接你。”看到可爱的女孩脸上露出真诚的歉意,刘义仁才觉得为那个梦担心是多么可笑。庸人自扰吧。
“快起来吧,都快天黑了。”
果然,街头亮起五颜六色的路灯,暗淡的夜被流光笼罩,伴随车水马龙的喧嚣,令人耳目一新、跃跃欲试。
“大师兄,我带你转转吧。”
那股亲密是无法用语言形容,走出公寓,李兰云手自然地跨在他腰间,依偎,抚平从莫斯科以来的所有伤痕。坐车到人民广场,他们一起相依,穿过地下,站在南京路口,人影窜动。刘义仁看到李兰云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女孩,她已经娴熟地跑前跑后,历数每条道每道街的小吃摆设。懂得上海人的一举一动,也喜欢本地人斤斤计较的脾气,不厌其烦地讲了这一个多月,她的所遇所求,娓娓道来,细言慢语。幸福其实挺简单,那只是一种品味,心情却需要有另一个能相伴的人随同,每一步都称之快乐,每一天都称之为幸福。
其后的日子,刘义仁到有了做老板的感觉。闻总依旧没给他指派任何具体事务,肖道文与刘惠玲的地位足以让他看清刘义仁未来的走向,外行人看,那就是一个“钦差”,是董事的耳目。不知啥时候就走了,何用自己按排。刘义仁自然落得轻松,更重要的是李兰云领他去合伙花店。店面虽然不大,整理得素雅,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俨然也是生意兴隆。李兰云告诉他,不要小看就店,它联系各处的花市与苗圃,卖不了的花可以退回,换新。店名取兰音,是她与那个同学名字各取一字。刘义仁才知道,她的同学叫张音。
花是一种娇贵的植物,每天伺候它们就象伺候自己的孩子一样。
说到“孩子”,李兰云不自觉瞥了他一眼,令刘义仁心蹦急跳五妙。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她马上就要提出那想法,只是一直不说,等他说,等他把她想说的说出。刘义仁不说,他才不会傻得年纪轻轻、事业未果的时候把自己“套”死,他宁可“装傻”。即算是“垃圾股”也能找到重见天日的一天,他现在等待的是机遇,而不是匆匆打发时光。何况,这店面还是欠债阶段,瞅着李兰云期待的目光,他不想打击她的希望。
有时候觉得贾楠挺不错,神游海内外,自由自在,虽居无定所,却也无拘无束。他挺奇怪,在机场与贾楠分手后,一直杳无音讯,象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他都不知道欠她的那笔钱何时能还。李兰云哪里知道那笔钱的来历,或者说,钱给她后,还认为钱是他的。有时候,他觉得象是一种欺骗。纯粹是为了面子而不把实情告诉她,还是不给她压力而不告诉她,还是他就是想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富裕小康生活的虚荣?原来选择哪个答案都是两难。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刘义仁多数时间在兰音花店,帮她们俩人忙,其实也没什么事,搬花是力所能及的,李兰云与张音却怕弄脏他,总是不让。卖花吧,刘义仁觉得自己站在花店里怪怪的,就天生没长生意的脑瓜。首先见客人要微笑,刘义仁觉得就有难度。不是不会笑,而是那一笑,客人就把他记住了里进外出的牙齿太露骨了。有几次,在外滩与李秘书散步,就被一个客人拦住,说了半天“我认识你”,就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刘义仁到记住那人的模样,下次再来花店,他躲得远远的。搞得他象明星,“追星族”不是冲他的知名度,而那令人记忆深刻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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