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天，贾楠象往常一样早出晚归，她告诉刘义仁，在这里的都是固定客户，象琢尔的中国公司，也有一些做熟的俄方企业。其实与中国公司做比较累，遛腿，不象老毛子喜欢给小费。她也喜欢起刘义仁对俄罗斯人的特别称呼“老毛子”。

中午饭总是留下孟阳与刘义仁，老肖也不少应酬，他告诉刘义仁，这都是老婆的指标，让他把琢尔的老客户都走一遍，将来业务发展要掌握的东西何止这些。他俩也没闲着，几天时间，孟阳把要交接的业务，包括细节都一一讲清。知道刘义仁曾吃过亏，所以，孟阳讲得最细的就是琢尔一些老规矩。琢尔在俄方的办公处除了日常接待外，还管理几家小门面，需要接触到一些当地税务人员，特殊人物，甚至要懂得一些帮伙的规律。一切都为了平安顺利，琢尔有时候很再乎钱，有时候会花钱如流水。

在刘义仁觉得生疏吃力，孟阳却娴熟利落，一份传真件她都要细致核对每个数据，关键的数字绝对不能错。多余时间，她也喜欢跟着奥娜学跳舞，比贾楠要跳得好，毕竟身段细柳，笨拙的地方也能轻易掩饰，令刘义仁刮目相看。奥娜知道刘义仁要留在办公处一段，竖起大拇指，望着刘义仁那两颗牙：好，好，好了半天。对刘义仁的“可爱”牙齿，孟阳还是贾楠都含蓄不语，从未启齿。奥娜到似乎挺上心，非要给他介绍几家俄罗斯换牙行，说完张开她的大嘴，指着后槽牙，一颗金牙，得意地笑。刘义仁也不知她是笑自己穷，还是得意自己的金齿，反正一律不理睬，顾左右而言它。小时候见过外地做生意的人镶金牙，不时露出，满嘴金光。那是一种炫耀。现在这种人越来越少，刘义仁觉得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人逮住，打掉了满嘴的牙。这种把财富露骨地镶嵌方法，此后变成一种庸俗的代名词，也或许与越来越少有关。

孟阳从来没问刘惠玲的事，偶尔他们在忙碌的功夫，刘惠玲电话就进来。刘义仁瞅了孟阳一眼，尽管什么也没说。他分明觉察到她已经知道是谁。刘惠玲问到孟阳，但只是让他多与孟阳沟通，不要再犯以前那种常识性错误。最多的时候，自然是问老肖一天时候做什么，出去时都有谁陪同，反复不是那几个问题，弄得刘义仁也有点心烦。真没发现，刘惠玲也有所有女人一样的毛病：罗嗦。

刚入手比较生疏，慢慢习惯，就顺手了。孟阳临上飞机的那天，最后叮嘱刘义仁一句。老肖没呆几天，也坐飞机回哈尔滨，再续他的蜜月，留下贾楠与刘义仁。莫斯科进入年末，又开始下雪。刘义仁与贾楠并没因为他们离去，就肆无忌惮地搬到一起，毕竟每天奥娜上班下班，谁都心里有一种秘密不能说，刘义仁的秘密最深。

李兰云的电话最初比较多，后来说电话实在贵得离奇，刘义仁不只一次劝她。留下钱，还债买房才是根本。她的电话就变成半月一次，但每次都有惊奇的事告诉他。第二年初，她已经有了分店，正不断扩大成果。

冬季的琢尔办公处却一点不轻松，国内经常委派出差人员，住上两天，刘义仁会让奥娜象当初他来俄罗斯一样，招待加介绍，偶尔让贾楠陪同绕着城市转几圈。有时候琢尔总公司也会来几个熟悉的同事，彼此慰问，大家知道刘义仁是肖总的同学，自然恭敬，即算职位高，也都特别客气。唯一奇怪的是业务并不象孟阳在的时候忙碌，偶尔传真，也只是转交，并无多少需要他核实查对的数据。他想打电话与老肖沟通沟通，碍于身份，电话令人生疏，就放弃，落个轻松的确未料。贾楠起早贪黑，忙碌得不招影，才令他偶尔觉得落寞。

眼瞅国内的新年就要来到，他让贾楠陪他逛街，买些年画或洋画，鞭炮什么弄得热闹些。年夜饭就吃老毛子的西餐。钟声响起，三人高声大呼，刘义仁的手机叫起。李兰云大声地在电话另一端向他问新年好，接着就是一堆粘糊话肉麻语，他尴尬地听着，贾楠正注意他。

刘义仁表情麻木，有点心不在焉。那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奥娜还以为他被谁咬了。放下电话，似乎一切如常，他说是老肖与刘惠玲的电话，开玩笑呢。话音未落，又是电话。这次真的老肖的电话，几句话：新年好，别累着自己。

“啥？”刘义仁迷糊地问。

“我是说，别累着贾姐。”说完，老肖把电话就放下，弄得刘义仁没脾气。

“谁啊，说什么？”贾楠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觉得今天他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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