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第一次恋爱没有经验,还是性格原因。他们始终学不会经营这段感情。不休止的争吵如星火,愈演愈烈,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简唯彬的占有欲日益加深,最终因浓烈的爱葬送了那颗日益敏感的心。
齐西印自小便以叛逆出名,桀骜,不服管教,她亦没想到当初她疼惜的感情会成为束缚她的鸟笼。
她不断地渴求着挣脱,即便“主人”是她一直恋着的那个人。
二人终于和平分手,在初冬的11月30号。
分手的那晚,西印失眠了。
失眠与她是常事,但那么严重的,是第一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弯着身,双手抱着膝盖,渴望着温暖,一会儿搓搓手。
胃里一阵阵的空虚折磨着她,她起身在床底下的箱子找东西吃。
只有酸奶。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吸管,像吸食大麻的人,神情惊慌又带着喜。
冰冷的液体从喉咙一直到胃里,她抚了下难受的肚子。赤着脚走出了宿舍。
走廊的地板格外清冷,她“呲”了声,踮踮脚,轻声告诉自己:小印,该睡了。
冷水淋过脚时,已经没有了知觉。
可能挺刺骨的吧!
湿着脚窝上床,很密实地塞进棉被,像是窒息般。她感到了些许温暖意。
她一直强迫着自己睡觉,可睡意仍有减无增。
于是,她开始哭。
从小声的呜咽到嚎然大哭。
同住的舍友们被吵醒了,围在西印的床边,小印,怎么了。玩得稍好的,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轻拍着她的被子。
齐西印一直像只孤傲的猫,藏匿了太多的悲伤。
每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伤口,聪明的人等着它愈合结痂,然后欢喜地抚摸着微凸的伤疤,把它视为印记,证明一场轰轰烈烈的存在。但这种人是少见的,大多数人日以继夜地凝视着那个渗血的口,用眼泪腐蚀着它,然后冲着自己喊着:好不了了,它快要死了。
不知是谁说过,人生本来就是一列单向车,没有返程,一直开到尽头。尽头便是死。那道通往“毁”的铁轨,割裂了伤口,蔓延了疼痛。所以一个人的死亡总会轻易地染痛身旁的人,所以,在丧礼上,哭声是必然的交响曲。
齐西印喜欢猫,她对每一个接触过的人说,猫夜夜哭泣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因为太过坚强。
她执意认为,她的前世是一只猫。
这造就了她坚忍地对待每一件事,她时常告诉自己,不能让人看不起了,你必须坚强。
但,伪装被卸下了,什么都暴露出来了。
她会痛,和每个人一样。
次日,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孤傲。
齐西印,是你自己提的分手,少在那矫情地好像你被甩。
这是她一早醒来,忍着酸痛的眼对自己说的。
人多口杂,一直是这个社会不变的定律。
生活中多细微的事都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闹开的。
当简唯彬锁好车,从后篮拿出书包时,耳边传来进校后听到的第三次讨论声。
“就是他,就是他。“
“那个穿黑色毛衣的吗?”
“听说他把齐西印甩了,齐西印哭了一整晚,他都无动于衷。”
“真绝情啊!”
“还听说···”
旁边那个穿靴子的女生停好车,抬头正要对女伴说话时,一道黑影便压了下来。
“听谁说的?”
简唯彬出现在班级时,脸是阴的。
此时,齐西印正和一群女生大笑着。
“啪”地一声。
人不笑了。
声音消失了。
视线集中了。
接着,安静的班级传出了齐西印不满的声音。
“你有病啊!简唯彬!”
齐西印看着被白色液体染湿的政治课本,鼻腔里满是浓浓的豆浆味。
冰冷的脸,冰冷的眼神。
简唯彬此时在齐西印眼里便是如此。
如此觉得,鼻头就酸了。
她背过身,收拾着桌上湿漉漉的课本和躺在白里带黄的豆浆里的原子笔。
有温热的液体在白色的乳液中晕开。
齐西印后来回忆时跟周恋初说,那时的豆浆ph值一定大于7。
回忆有时就是这么空穴来风。那般突然,连转念想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周恋初听到了那个过程。
似梦魇,冗长,绵延。但,并不完整。
齐西印唯独没说的是,简唯彬在她背过身之前,很决绝地摔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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