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都三个月后,安喜连信纲的面也没有见着。原来当时京都拜信纲的人已经数以百记,这样大的规模,绝大多数人最多只能学到信纲“新阴流”的一点皮毛而已,最大的收获无非是有了信纲弟子这样的名头而已。竹田安喜这样年幼,又是伊贺守护大名的千金,在旁人看来,竹田绣男此举也无非是满足下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因为是竹田的女儿,信纲不好拒绝,可是这样小的孩子,又是女孩,信纲觉得,让安喜在京都呆一段时间,每天和练剑的弟子住在一起,过不了多久,枯燥的生活就会让小女孩哭闹着要回去了。
这天信纲独自一人到京都一家有名的茶馆品茶,身为剑圣对茶道也是情有独钟。信纲把玩着精美的茶具,正准备开始饮茶,这时候,忽报信纲的弟子求见,信纲眉头紧皱,来的真不是时候!进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儿,“伊贺竹田安喜拜见师傅。”信纲想起来了,这个竹田的女儿还没有回去么?他皱起眉头,“我不曾教过你,你回去吧!”安喜端坐着没动,“虽然还未曾教过徒儿一招半势,但安喜已经是新阴流门下的人,新阴流号称当今世上第一的剑法,徒儿生性顽劣,争强好胜,想到以后和外面的人比试起来,坏了新阴流的名声,心里就内疚不已,”信纲一听,呵!这个哪里是内疚,分明是在要挟,还说的义正词严,再看安喜,只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脸上的表情执拗又严肃。
信纲问:“你之前师从何人?”“伊贺高羽左兵卫”。唔,以剑术和变妆术闻名的伊贺十一达人之一左兵卫的徒弟啊,信纲捻着胡须,默不做声。所谓伊贺十一达人就是伊贺地区忍术一流的十一位忍者,各有各的绝活,但直到现在,安喜仍然不知道左兵卫的真实身份,见多识广的信纲却听说过左兵卫的事迹。
“那么,你就比画两下给我看看吧,以我为目标,如果能让我移动一下,就算你胜,”“是!”安喜答应一声,随即取过随身的配剑,从起势到劈斩要一气呵成,但安喜将剑举至前胸,剑出壳一半时,突然顿住,只见信纲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也半闭着,但安喜感觉到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信纲都处于滴水不漏的防御状态,仿佛四周布满屏障,根本没有下手的缝隙。
安喜突然丢下剑,“我输了,”信纲冷笑,“还未出手就认输,这样也算是练剑之人吗?”安喜老老实实地说:“以徒儿现在的技法,出手劈斩时,师傅的竹刀便会落到徒儿头上,动作之快甚至让人无法看清,徒儿不死心,必然再次尝试,师傅又或施展一招徒手夺刀,徒儿失去武器,只好拜倒认输.”还没出手就预测到自己的行动,比起那些号称一流高手,比试时迫不及待出招的挑战者,其实是技高一筹,而至于徒手夺刀,虽是新阴流的精髓,但因为是信纲秘创,除几个贴身弟子以外,大部分徒弟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小女孩倒是认真研究过自己的剑法呢,信纲暗自感叹。
安喜见信纲不说话,又说,“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现在认输,还免得刀剑无情,不小心弄坏师傅喜欢的茶具。”信纲瞥一眼桌上的茶具,莞尔一笑,“你这孩子倒会装乖哄人,看你还算有点悟性,就先指点你几招好了。”
凭借自己的执著得到剑圣信纲的指点,此后安喜显示出的惊人天分和对于剑道要义远远超出年龄的领悟都给信纲留下深刻印象,没有多久,安喜就成为信纲的贴身弟子,接受徒手夺刀的真传。
这天,京都毗邻第一剑客柳生宗严拜访信纲要求切磋剑术,信纲淡淡对来人到,“请与我的弟子竹田安喜比试吧,”,那宗严是新当流剑术的高手,第一剑客的名头可不是空穴来风,见安喜只一个小女孩儿,怎能忍下这口气,“信纲君如果想开玩笑还是改天吧!宗严是不喜欢玩笑的人,专程赶来京都是想请教新阴流的剑术,不是来陪小女孩玩耍!”
信纲淡然道:“两招之内,安喜便可以叫宗严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了。”安喜上前一步,“请指教!”宗严摆出上段起势,心里暗想:这样轻视我,后悔的是你们!正要出手,却突然停住了,只见安喜垂下竹刀,既不是进攻也不是防御的架势,宗严疑惑: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未出招就放弃了?不对!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周身却透出逼人的气势,更可怕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防御,但周围好像层峦叠嶂,根本无从下手,宗严感受到当初安喜第一次对阵信纲的感觉.
但他岂肯善罢甘休?收了起势,气势汹汹地冲向安喜,距离越来越近了,安喜依然一动不动,宗严想:也许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那就让我来给你个教训吧!凌厉地就要往安喜头上砍过去,突然,安喜一声:“得罪!”宗严只觉得头上啪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这怎么回事?在对手过来的瞬间伶俐地避向一边,接着抓住对方防御的空隙给予狠狠的打击,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眼睛几乎无法察觉。
宗严呆在原地,只是竹刀,要是真刀剑的话,自己已经没命了吧?他满面羞惭,安喜把竹刀放下,“承让了。”“等下,再来!”宗严突然再次举剑劈来,作为京都毗邻的第一剑客,在对手放下武器的情况下突然偷袭,这个实在只能用卑鄙形容,宗严实在接受不了败在安喜手下的事实,竟然不顾一切使出阴毒伎俩。
杀气腾腾的剑无情地砍了下去,宗严心里有点内疚,太晚了!安喜似乎往旁边一倒,转眼之间却到了宗严面前,什么时候躲过剑的?安喜的眼睛直逼视着宗严,虽然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但是这双眼睛里的杀气!宗严的手腕突然一阵酸麻,剑掉落下来,却被安喜另一只手接住,转头指向了宗严的喉咙!徒手夺刀!新阴流的精髓,啊,这个小女孩子,竟然已经掌握了吗?宗严颓然倒在地上,“我输了!”安喜将剑一收,双手奉上,“得罪。”依然是淡定自若。宗严看了看安喜,突然向信纲拜倒,“请收我为徒!”新当流的高手,居然要转投新阴流门下,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惊异不已,同时齐声赞叹新阴流的剑术真是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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