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云隼上前一步，为难地看着兴犹未尽的大王：“子弹快用光了，不留两发？”

“这么快？！”大王懊恼：“育拔那边还没送货过来？”

“大王，两个时辰前，刚送来一匣……”云隼无奈。这边四小时，那边一天，对于育拔来讲，数天内给大王搞到这么多东西，已是不容易了。而今晚光练“靶子”，大王就耗费掉大半。

当然，他比任何人都理解大王心情。

“没趣！”大王将枪扔给云隼，说：“散吧！”负手走回屋子。身后自有军士解开柱子上的死尸，抬去掩埋掉。

云隼呆呆立在原地，直至人散光——大王的女人……他唇边不自觉溢出一缕苦笑：她毕竟已是属于大王的女人了！以前大王只朦朦胧胧有这个意思，他可以装不知道，但今晚大王这么一公开宣扬，他清楚，他将再不能直视那张脸，那双眼睛，那个人了……

心头堵得发慌，郁闷之中，又夹有某种撕裂的痛楚。仿佛丢失了什么珍贵东西，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瞧着。

漆黑的夜色，与他融为一体。云隼没发现，他直勾勾望着的绣楼，阳台也有一双喷火的眼睛在盯住他，将一幕幕尽收眼底。

小岚上半夜没睡着觉，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合眼。凌霄霄直等听到她均匀的鼻息声，才敢翻个身，撑着发木的四肢，慢慢下床——只见小岚和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脸上犹带泪痕。这么小的孩子，就得过早体验人生疾苦，胸怀仇恨，凌霄霄难免心生怜悯。

抱不动她，只得从床上取了一床杯子，轻轻搭在她身上。楼下似乎有个人，凌霄霄刚想探头看清楚，那人一转身，悄然离开。凌霄霄怔怔的，靠在栏杆发了会呆，方躺回床上去。

心里烦乱，肚子也隐隐作痛，捱到天明，才闭上眼睛。刚睡着，小岚的呼声将她惊醒：“姐姐！你——你伤口又震裂了啊？！流那么多血——”

凌霄霄赶紧睁眼起身，可不是，床上，衣服，尽是血迹斑斑。再定神一瞧，两个女孩都涨红了脸，那血是来自凌霄霄下半身的，也就是说——原来……

小岚吃吃笑，似乎昨夜的不愉快已抛诸脑后：“姐姐，来这个，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被个小丫头片子嘲笑，凌霄霄狼狈得想钻地缝！——这段时间，发生事太多，也太离奇，天天水深火热，整个人处于极度恐慌中，那还记得这类小事！平常是穷极无聊才会扳着手指头掐算这种日子的。

“小岚，别再笑了！快帮忙呀——给我卫生巾！”

“卫生什么？”小岚疑惑。

“呃……”凌霄霄转口：“这个……这个时候，你们用什么？”

“哦！”小岚恍然大悟，打开衣柜，翻了半天，翻出一条月事带，递给凌霄霄：“这是我们小姐的，还未用过，姐姐你用吧。”

凌霄霄看那玩意，带索带的巴掌宽绫布条，双层，上面层是纱，下面层是绫，中间镶着厚厚的棉絮。不觉迟疑：“这个你们自己手工制作的？有消毒没有？”

小岚奇道：“消什么毒？我们自己加工的，很干净啊！”

凌霄霄无语。

小岚又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内衣内裙：“这是我们小姐穿过的，姐姐你将就先换上。”

凌霄霄无奈，只得入乡随俗，在小岚帮助下清洁干净自己，带上那东西，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下身磨蹭细痒的，总觉不自在，估计大半心理作用，不好意思说出口。小岚把脏掉的被子床罩衣服裹成一团，想了想，塞在角落，喃喃说：“现在整个洪府都物是人非了，拿下去也没人洗，就丢这吧！”

凌霄霄尴尬，被人看见多难堪：“不能烧掉？”

小岚道：“楼下全是东宁士兵，我抱去烧，他们不问？”

凌霄霄语塞，半响：“藏着，藏着吧！”小腹一阵绞痛，不禁蜷缩起身子，竭力膝盖抵住肚子，这一来肚子是好受点，背上的伤牵扯着又受不了。

小岚见状：“姐姐，上床歇着吧？”

凌霄霄摇头——每次这种时候，她都得吃药，不然要痛足两三天，人象死掉般难受，可现在哪买药去？想想以前，一疼就有父母嘘寒问暖，还可以准假不出门，药都是父母买来喂到嘴中，如今……她不禁痛定思痛，眼里全是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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