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高兴归高兴,但让他老人家把心思全转移到我身上放弃下棋,那是不可能的。我也知趣,陪奶奶浇水去了。
长辈与小辈们就是这样,经常不见面了想得慌,可在一块儿呆的久了又互相看不惯对方。第二天,爷爷奶奶六点钟就起床了,一个去操场锻炼,一个在家做饭。七点多的时候奶奶喊我起床吃饭,我应付一番后继续躺着。过一会儿又来了,我翻了个身,把屁股朝向她老人家。败下阵后爷爷来了,拍着我的屁股说:“起来,赶紧起来吃饭!日头都晒住屁股了。”我不情愿的起身应了声:“马上!”待他走后又躺了下来。两位老人早饭都吃完了我还在躺着,爷爷生气了,走到我床边一股脑把我被子掀了,“咋这娃儿是个这啊!赶紧起来么!看你这个样到学校咋整?人家能让你睡到现在?!”“我就是在学校没休息好回来才想补个觉哩!”重新盖好被子继续睡。其实被他们这么折腾一番,我早已睡意全无,但就是赖在床上不起,感觉这样舒服。
毕竟是一假期,我也得旅游旅游。去远的地方没钱,就去丹丹江吧!
找来了初中时的同学,怀怀和熊熊,三人骑着自行车朝丹丹江蹬去。现在的丹丹江不是以前的丹丹江了,据说它是全国最大的淡水湖,现在国家正有一个工程叫“丹水进京”,弥补首都的淡水资源。去丹丹江途中要经过厚集镇的邻镇――香香镇。
一个小时左右的自行车程,到了丹丹江。七年没来,丹丹江岸边添满了建筑设施,有丹丹江消夏园,丹丹江宾馆,丹丹江鱼宴,丹丹江超市,丹丹江饭店,丹丹江小卖部,丹丹江停车场,丹丹江厕所……江里也多了各式各样的船,最多的要数快艇,用来赚旅游人的钱。七年前我还上小学,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那时候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岸上什么也没有,遍地只有泥沙、石子。同学们去的时候都带着干粮、水壶,女同学想上趟厕所都找不到能遮掩的地儿。江里只有两条船,渔夫们在打鱼。
我们三人准备把自行车存放到丹丹江停车场,谁知道看门那大爷硬是不收,他说来这儿最低的交通工具都是摩托车,如果把我们的自行车放在摩托车的车位上,按摩托车的价位收取看管费那倒不至于,可自行车又偏偏就放在摩托车的车位上,这事儿不好办。我们仨也确实不愿意掏摩托车的价位,就绕道推着自行车转悠起来。
绕的道的确不如正道。此道要经过丹丹江宾馆的下水道。说是下水道,其实就是一条污水沟,丹丹江宾馆的剩饭菜以及厕所的秽物都通过这条污水沟直达丹丹江,由于所处位置较隐蔽,所以暂无人发觉。
继续向前,就到了码头,这里有许多游客。城里遇见老外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我们这里来几个讲普通话的却还是吸引人目光。闲搭两句,对方说是北京来的。我们告诉他们来这里一趟不容易,可要好好转转。对方说当然了,听说从这儿过江还有个禅坐故,想去看看,后天还要去内成县看看县衙和曼天宝。这时,一个肥腰男子弯腰用江水洗了把脸,双手捧一捧水,在脸上亲热了好一阵,我们仨人都看得惊讶。肥腰男子旁边的女人见状,把满满的一瓶矿泉水倒了,装了一瓶江水。我赶紧上前阻止说这水可不能喝。女人笑着说:“我们不喝,这个将来带回家摆书架上,对了,”女人转向肥腰男子,“你可得给我买个好看的水晶瓶子。”然后幸福的把一瓶江水装进自己的挎包里,一脸憧憬的望着远方。
待这群人走后,怀怀说:“你们说这水好在哪啊?咋北京佬这么稀罕?”
熊熊说:“废话,别看他是在北京,他缺这个!”
我说:“可丹丹江宾馆把屎都灌进来了。”
我们仨都很为首都人民担心。
中午时间到了,三人的肚子也准时地发出“警报”。
“咱去丹丹江鱼宴吧!也他妈奢侈一回!”
“你拿几块钱啊?那里的一碗面你不一定吃得起!”
“我日,那还让人饿死不成?”
“要不去小卖部买两包方便啃啃得了。”
“那是生活吗?好歹咱也是在旅游。”
后来我们三人又骑车返回到香香镇,找一家小餐馆,每人一碗烩面。不吃菜。
在政策还没把国庆假期由七天改为三天的时候,师范却有先见之明。十月三号下午,我就坐车返校了。长辈与小辈们之间就是这样,在一块儿待得时间长了都互相看不惯对方,可到了分离的时候又有不舍。
“在学校注意身体啊!啥东西想吃了多吃点儿。”
“可好好学啊!咱家人都指望你考个大学哩!给,四百,够不够这个月?”
“要真些弄啥哩?三百都够了。”
“哎呀拿上拿上,你自己花着心里有数就行,可给我多吃!”
每个月回来几天,我都感觉是对心灵的净化,看着爷爷奶奶这么大岁数了还总在为我操心,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在农村,考个大学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人总是被现实打扰,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美好憧憬,什么样的宏伟蓝图,你必须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在摇摇晃晃拥挤不堪的汽车里,我思想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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