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灿送朵朵上幼儿园回来,她随便去菜市场买菜。何东力昨天说好久没吃鸭肉了,她想买个鸭子,一路上在琢磨着怎么做会让他和朵朵都喜欢吃。朵朵喜欢吃卤的,她说那样整个鸭肉都被酱油裹着,那味道闻起来都会流口水,何东力却喜欢放些葱头等调料蒸来吃,他说那样又香又原汁原味。这可为难了苏小灿。
苏小灿想着想着,迎面撞上一个人。她们同时带着歉意地笑笑,然后朝各自的方向继续前行,走了几步,苏小灿又回过头去看那人。她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似乎见过。当然茫茫人海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到处都是,谁会在意?但苏小灿这次就偏偏钻起牛角尖来。
这人似乎见过。她想。又回头看了看。对方并没在意她,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她是谁?
其实苏小灿并不认识,也不知道那是一个在为爱情绝望的女人,更不知道让她绝望的人就是杨传军,但就是觉得这人似乎跟自己有着某些渊源。
她是谁?
她,叫古惠,走在这条路上,她想起七年前的一天,她在这里迷路了。而现在这里变了又变,她却闭上眼都不会走错路。
古惠记得那是她才来医院上班的第三天,她第一次看着一个人死去,一个摔得重伤的建筑工人在她眼前死去,她看着他停止呼吸,看着护士拨掉输液管。病人的家属还没来,一个人的生命没有了,就象死了一条狗,没人悲伤,没人为他停下一刻,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一切重重地压在古惠心头,一整天无法释怀,下班后她只有一遍遍地走,好让悲伤的情绪一点点地释放,最后她走累了,夜也深了,想回去时,却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干脆坐下,给杨传军打了个电话。那时她唯一能想起来的人就是杨传军,她不怕回不了医院,只不过那一刻她就希望他在身边,他才能让她感到生命的真实。
跟他在电话里天南海北地聊了半个钟后,杨传军叫她早点休息了,她才说迷路了,回不去了。
“你现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看看你旁边的招牌。”
“我前面有一个回味鸡店,旁边还有一个面点王。”
“尽是吃的,肚子饿了吧?看看对面是不是有个诺基亚手机专卖店?”
“对,就是这里,你真神啦!”
说实在的杨传军对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熟得象在自家门口,他说只是地方熟,人不熟。他的双脚踏遍每一个角落,他只是为了玩吗?固然他还有贪玩的天性,但他更企盼能从充满商机的地方寻找到什么。
“你先进去面点王吃着东西,我一会儿过去。”杨传军说。二十分钟后,他骑着那辆“咔嚓”响的摩托车从城市另一边赶来。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回头想想这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时间过得赶快啊,转眼七年就过去了,婚姻都有个七年之痒,可是他和杨传军之间的关系却是不痛不痒的,没进展也没恶化,不象情人也不象一般同学,始终带些暧昧。
古惠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只为能与杨传军在同一个城市比翼双飞,想着必要时可以帮得到他。她却没想到他的事业会在几年里发展的这么快,十来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浪荡小子变成一个千万富翁,也许是亿万富翁,相反古惠却在刚来时事事都不顺心,在医院上了几年班了还象个习实生似的在几个科室中转来转去,做个三流医师助理,她不是不努力,但没人重视过她的努力,甚至还一次次被否定。她越来越困惑。
在又一次的手术方案讨论会上古惠照常提出自己的异议时,向来最具亲和力的主刀医师沉下脸来。
“其实很多时候讨论会只是个样子,方案是早已决定了的,他们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行了。”跟她最要好的一个同事提醒她。
“可是那对患者不利,为什么不采用更好的方案呢?”古惠对救死扶伤的医院有太多的疑惑。
“我们眼中不能只有患者,更要有领导,有自己。否则你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古惠对同事的话不大认同,但想想几年来的所见所闻,却颇有一番感慨。记得有次她看着医生开给病人的药方问是不是可以给病人换几种药,这样就不用这么贵,副作用还小些。医生冷冷地说不能换,古惠问为什么,医生说那药没库存。后来她知道不是那药没库存,是医药方给的回扣太低了,医生当然喜欢开回扣高点的药。患者的健康比起能到手的实实在在的钱来显得多么地微不足道。
古惠真算得上是个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的人,当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她努力的方向就悄悄地在改变。
她挖空心思去亲近领导,亲近一切帮得到自己的人。都说商场如战场,在商言商,它可以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金钱利益,可是医院的竞争却更险恶,它往往还打着救死扶伤的口号,却把别人的生和死再三拿来与自己能得到的利益相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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