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见面了可能就是我打你了。”
两人在电话里开了几句玩笑,安东就重新回到饭桌上。王一朵问他:“她答应了?”
安东说:“答应了。也许她本来就没多你的心,只是使点小性子。”
王一朵说:“她对你这么说的?”
安东说:“呵呵,好像她本来就没生气嘛。”
王一朵说:“那是你调解得好,把她气消了。”
吃了饭,安东提出要看看鬼子,两人又去医院。为防止邻居看见,他们从不同时出门,出门的时候总是安东先走一步,然后在车里等她几分钟。这期间他要启动车子,开空调,把车里闷热的气温迅速降下来,好让王一朵进来就能享受一份凉爽。王一朵坐进来了,门一关,安东就把脸伸过来,偷偷地亲亲嘴。安东和王一朵见面时亲嘴的频率特别高,都是跟外国人学的。按照王一朵的说法,有些时候大可不必亲嘴的,很干燥,没感觉。可安东还是喜欢亲她。安东知道,在强烈的阳光下,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他们就可以趁机做点手脚。只能亲亲,浅尝辄止的意思意思。然后车子排出一股浊气,直奔医院。鬼子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安东自己也明白,他去看鬼子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因为他从来没跟鬼子有任何交道,也从不认识。鬼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陌生的病人罢了。他不会说话,不会动弹,与一具硬僵的尸体无异。他的目光投射到鬼子身上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点亲切感,鬼子的面容也没给他带来任何亲切感,双方都是冰冷的。如果说安东的目光中有一些温情的话,那便是一些附加的情感内容。他之所以一再地去看望鬼子,只是因为他爱王一朵,是为了顺从王一朵的心愿,是在替王一朵去看他,也是让自己的心和王一朵贴得更紧一些。
话题要转到我老婆刘晓珊这边来了。
刘晓珊和王一朵之间闹了不快,先前安东的劝说并未能使她完全消气。她心中憋着一口气,觉得王一朵没有真正理解她。她企图让王一朵亲自给她道歉。如果王一朵道歉,刘晓珊马上就会放下架子。可王一朵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轻描淡写地说安东去过了,还到医院看了鬼子,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刘晓珊说那好啊,别的就再没有说什么了。王一朵说你还生气吗?刘晓珊说生什么气啊,只是忙着。接电话时刘晓珊真是忙着,她和保姆共同驱逐着两只正在偷情的苍蝇,它们连接着身体飞舞,企图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享受幸福。刘晓珊不忍心打死它们,可又要把它们赶到窗外去,这时候就接到了王一朵的电话。其实刘晓珊心里还是有气的,她一手拿着一卷驱赶苍蝇的报纸,一手接着电话,而眼睛寻找着苍蝇的行踪,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话就挂断了。
偷情的苍蝇最终由眼尖手快的保姆打死了。刘晓珊额头出了点汗,去洗澡间冲了凉,穿着空心裙子,因为没戴乳罩,感觉身子是没牵没挂,很滑溜,一身清爽。她走到电脑桌前,准备打开电脑。她不知道她是要聊天还是要查看资料。晚上在电脑前面坐坐成了她的一种生活习惯,但没有明确目的,她茫然地看着屏幕。这时候她就想到了鬼子。鬼子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叫神经节苷脂的新药管用吗?这么一想,刘晓珊的思路就打开了,鬼子也赖在她脑子里不走了,并异常地活跃起来。刘晓珊像戒毒者一样,戒了一段时间,本想彻底忘记,可一听说白粉毒瘾就发作了。她又想起了鬼子的种种好处来,哪怕不是好处的地方,它都成了回忆的一部分。比如一个多情的微笑,一个使坏的动作,一声放肆的叫喊,都能让她念念不忘。尽管她跟鬼子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可那份恋情依然还是存在的。她想,不能因为王一朵的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就放弃对鬼子的探视。这样的话,鬼子就成了她们的牺牲品了。他已经在肉体上受重伤了,不能再让他在精神上受伤了。她觉得,对于鬼子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现在对他的任何一点冷落都是无情无义的,甚至是残忍的,不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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